她眸光流转,湿漉漉地扫过摄政王冷郁沉静的脸,鼻尖仍萦绕着他怀中冷冽肃杀的男性气息。
分明是暧昧至极的氛围,清醒过来的新娘却梗着头皮,悄无声息地将距离再挪开半寸。
她倒下时正对摄政王的方向,不过电光石火之间男人已出手极快,不偏不倚地揽在……
嫁衣轻滑,触感明晰。
那点几近于无的撞痛早被满心翻涌的纠结与羞耻覆没。
谢青绾悄然抬起眼睫,在一片忙乱中窥见摄政王那张冷隽摄人的脸。
见他无甚波动,谢青绾绞着绣帕的手才勉强松下一点。
顾宴容坐在桌前神情幽晦,骨节分明的手不经意地摩挲。
时已入夜,素蕊盯着厨房做了些软烂易克化的吃食,又将煎好的汤药煨在炉子上。
婢女尽数退了出去。
谢青绾没甚么胃口,各样吃食拣着尝过三五口便停了筷。
服过汤药,下人收了碗筷。
晦烛红帐里复又安静下来。
顾宴容搁下那盏未动半口的茶,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袖口,起身往门外去。
谢青绾忽然开口:“殿下。”
她才服过汤药,仍旧没甚么气力,亮而清润的嗓音恍若笼着云雾。
顾宴容顿住脚步,一语不发地回过头来,静静等待她开口。
谢青绾在这细密的注视下生出怯意来,在袖中揪紧了绣帕:“合卺酒。”
这桩婚事系先帝谕旨所赐,倘若今夜未完礼,传入外人耳中只恐有欺君之嫌。
她却旋即意识到,自己才服了药,本不宜饮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