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芸杏送这位热泪难禁的老仆出了含辉堂。

梨花木制的美人榻上铺着锦褥银绸,鹅绒枕歪斜。

含辉堂已撤去喜纸红绸,寝房里暖红的床幔也被换作了谢青绾平素惯用的流锦明光纱。

谢青绾打发了一众人,此刻正惬意地歪在美人榻上补眠。

她拿绣帕覆上面皮,便被芸杏捶着腿轻声唤道:“好小姐,今时可不能睡了。”

才用过早膳不久,睡下不利克化,只怕午膳更没有胃口了。

话音未毕,素蕊点了点她的额头:“该叫王妃了。”

芸杏便道:“好王妃,快些醒一醒神,奴婢陪您去花园放纸鸢如何。前日奴婢同素蕊来王府铺陈,见府中好大的花园,够王妃再起十座温房了……”

谢青绾不堪其扰埋进鹅绒枕间。

她春来多病,配的各色方子一剂接一剂地服下去,抑病却不培神。

素蕊知她实在困倦,斟来一碗参茶在矮几上备着:“王妃这一觉过去,醒时只恐更累,喝碗参茶罢。”

谢青绾才要开口,忽然低低地咳了两声。

她忙攥着绣帕掩在唇边,云鬓上熠熠的珠坠垂进凝脂嫩藕一样的颈窝间。

对另一个人的踏入浑然不知。

素蕊最是心软,谢青绾轻车熟路地拽上她腰侧的衣料,侧首朝她露出整张幽静秾丽的脸。

她甚至慵懒得不肯抬一抬眼,陷在云软的鹅绒枕间,湿软的嗓音媚不自知:“我不想……”

一捻之下,衣料不对。

抬眼,摄政王居高临下,静静望着她,一点衣料尚被她攥在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