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蕊道:“奴婢来府上时您方才四岁,彼时常发此症,夜里惊坐而起,心悸喘息,定要窝在夫人怀里才好,待一觉醒了却又全无印象。”
小儿受惊,夜间便会常发此症,算是心病,苏大夫开过几副安神的方子。
所幸她长到七岁便鲜少再犯,这副药也渐渐停了。
昨日大约是受惊太甚,才勾起了旧疾。
谢青绾到底未能出去走走。
将那盏热腾腾的牛乳饮了小半,便已被屋里沉檀熏得昏昏欲睡。
久睡的业报来得很快。
翌日天光熹微,谢青绾惨白着一张脸,披起外衣推醒了轮夜的芸杏。
她气血太亏,晨起眩悸难受是家常便饭。
大抵因着今日是回门的日子,又逢谢老夫人六十大寿,这位祖宗精神格外支棱一些——甚至十分自强地晃到了寝房外阁。
芸杏睡意正浓,被迫撩起眼皮,呆滞望着眼前这张幽丽出尘的脸。
“阿杏?”
见她毫无反应,那张惊绝的脸复又远去。
“砰——”一声巨响,这位自强的摄政王妃失手打翻了外阁桌上的白瓷茶壶。
芸杏瞬间激灵,终于清醒过来,见满地炸裂的碎瓷,登时吓得魂飞魄散。
还未来得及张口喊人,含辉堂外玄甲卫持刀而来,乌泱泱将此处围了个密不透风。
谢青绾正一手拈着瓷盏,外衣端庄整肃长及地面,与门外拔刀而来的玄甲卫打了个照面。
面面相觑。
幸而摄政王来得极快,抬手遣散了一众人。
阖上房门,顾宴容冷眼扫视过满地碎瓷:“还不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