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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望一眼上首谢老夫人一袭紫衣,愈发确认这紫色必定得其青睐。

果然,谢老夫人稳坐上首,笑道:“果真是个好孩子。”

王纤儿福身施礼:“纤儿惭愧,自知不及摄政王妃泼天富贵,所能献给姑祖母的唯有这份心意。”

谢老夫人笑容淡了些:“你有心意便足够了。”

“正是呢,”席中有女眷附和,“再多奇珍宝珠也不过些个冰冷外物,哪及得上这一针一线的心意。”

今晨送来足足一车“冰冷外物”的摄政王妃淡淡抬起眼来。

她支着腮,语气玩味:“这戏还未点,怎就先唱上了。”

众人一时神色各异,不敢搭话。

唯谢老夫人仍旧容色慈爱,亲自离席,走近瞧了眼箱中衣物。

春日金辉披落,老人紫衣淡雅不掺半分红色,针脚精妙密实,美如画卷。

而箱中紫红色仪服与此相形之下,雅俗之别,高下立见。

谢老夫人终归顾念母家的情分,不愿为难:“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,这衣裳用料精美,是极好看的,便是同我身上阿绾献来的这身相比,也不逊色。”

她环视一周,意有所指:“所谓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,这‘一针一线的心意’,穿在身上,老身自有感知。”

“翠竹,还不快将王姑娘的贺礼好生收下。”

一锤定音,谢老夫人撂明了态度,这场寿宴才终于安生下来。

今日六旬之庆到底不同,谢青绾敬过谢老夫人一斟浅酒。

女眷席间供的是清澈透亮的果酒,清香柔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