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青绾痛苦地阖了阖眼。
她整理装束,出寝房时正与某位勤恳伏案的摄政王打了个照面。
顾宴容搁下笔,慵倦倚在她惯用的软靠上,目光停留。
谢青绾解释道:“有猫儿误闯了花圃,打搅到殿下了。”
顾宴容却站起身来,拂了广袖:“走罢。”
这是要同去的意思。
谢青绾困得发昏,丝袖掩去一个呵欠,温吞点了点头。
才入圆月门,已有两个丫鬟缉拿了罪魁祸首出来,自来请罪。
谢青绾大略扫过一眼这始作俑者——乌云踏雪肥猫一只,问道:“都毁了些甚么?”
丫鬟答曰:“回王妃娘娘,碎了两盆冬浆葵,踩折了十几株白玉冰芍药和一片玉兰。”
谢青绾揉着额角,余光瞥见摄政王负手而立,全无开口的打算,似乎只是出来吹风。
丫鬟深深叩头:“这野猫当如何处置,请王妃娘娘示下。”
谢青绾淡淡摇头:“罢了,冬浆葵已尽其用,倒算不得憾事。”
冬浆葵原本就是为准备此次寿礼而种下的。
紫色难得,时下阑阳城中染出的紫料多杂红色。
她去年偶然翻阅古籍,其中记载一种名为冬浆葵的花,生于罕至山岭,却可染出干净纯粹的紫。
祖母身上那件仪服便是她以此法染制而成。
“做些猫食来,喂过便放了罢。”
谢青绾举步欲走,似是想起甚么,复又补充道:“倘若它下次再来,仿照今日之法饲喂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