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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约是事先清洗过,衣物熨得妥帖平整,带着点似有若无的暗香,与她身上的体香相近。

寝衣自是极为私密的贴身之物,顾宴容指腹擦过袖口平整的刺绣,饶有兴味地抬了抬眼。

谢青绾拿瓷勺拨动汤药,荡起袅袅的白烟。

她娓娓道:“这是云水丝绸,用樾湖独有的针法钩织成料,再经明馥葵、华胄兰、冬浆葵等套染过七重,方可染出纯正的黑。”

这位摄政王每件衣袍用的都是天下顶好的料子,一匹千金。

谢青绾备这份礼,为的是表达诚心与谢意,倒并不指望他会贴身穿着。

顾宴容一手搭在案角,辉明的烛火寂静在他眼底:“为何是寝衣?”

谢青绾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,嗓音绵哑地“啊”了一声。

脑袋微偏,显然有些迷糊。

她眼睛生得圆,灯火映照下格外透亮:“云水丝绸细腻上乘,最宜贴身穿着,故才做了寝衣。”

顾宴容摩挲的指尖一顿,抬眼时语气多了几分微妙:“王妃有心了。”

他神色不若往常那样轻淡,像是夹着点驳杂的意味。

只是摄政王一贯寡言,她虽一头雾水,却也无可深究。

顾宴容吩咐下人收好檀木匣,并不急于离开,低垂着眼不紧不慢地等候她用完汤药。

温养的方子中添了些治风寒的药,较平日更苦三分。

谢青绾蹙着眉,苦得要冒泪花,却又碍于摄政王在场不肯丢这个脸,生生忍了下去。

她肌肤单薄,眼泪的热意轻易将眼尾蒸成绯红,漂亮而脆弱。

顾宴容搭在案角的手不动声色地摩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