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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他歇在哪里,不言自明。

眼下的情形纵然躲得了,待入汤泉行宫里,只怕也难躲驳杂的宫人。

这一行注定要与摄政王同榻而眠,她又何必纠结自苦。

鸦青色的床幔披落下来,摄政王掩门而去。

谢青绾仍旧脑仁钝痛,揉着额角蜷进微凉的华衾与软枕里,昏沉睡过去。

然而今夜似乎注定不太平。

她被屋外骤惊的春雷与刀剑拼杀声吵醒,极度迷茫地张开眼。

才一动身,忽然发觉身侧有沉沉的呼吸声,温热的胸膛铺天盖地覆压上来。

谢青绾浑身紧绷起来,才张开唇瓣便被一只粗砾的手重重捂上嘴。

令人发毛的悚意从脚心直蔓延上来。

下一瞬,熟悉至极的男声在她耳边压得极低,近到几乎贴上她的耳廓,带着如有实质的冷:“噤声。”

谢青绾整个上半身被他一条手臂牢牢挟控,脑内绷紧的弦却缓缓松下来。

她睡得混沌颠倒,一时没记起来自己已分了一半床榻给摄政王。

顾宴容似乎换了身寝衣,贴近她的衣料触感柔软,有极好闻的气息夹杂其中,却不是她送的那套。

男人掌心薄茧磨得她唇瓣有些麻,谢青绾挣了挣,示意他松开一些。

她葱白的食指揉着唇瓣,圆眼轻闪,声音压低道:“殿下……外面是何情况?”

大约是睡得太沉,话间带着湿湿软软的鼻音。

顾宴容松开了钳制她的手,手臂支起笼罩在她身侧,仍旧是矜漠冷淡的一贯风格:“无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