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气不重,负手而立时格外冷隽,带着点慢条斯理的指点意味。
小皇帝却缓缓埋下头,神色掩盖于那半张金面之下,隐晦看不分明:“朕……还未来得及读过。”
顾宴容袖底仍拢着她微凉的柔荑,指尖莹润柔软,令他爱不释手。
面上却平淡无波:“天启三年《明澄府蓄库论》,永镇元年《古漳堰引渠论》,永镇三年《平江漕运论》,皆在随行奏疏之内,望陛下熟读成诵,臣明日来问。”
他每吐一个字,小皇帝面色便沉滞一分,最后彻底灰暗下去。
偏偏这位摄政王浑然不觉如此课业量是何等骇人。
他揽住身边不知因何缘故格外黏人一些的谢青绾,似乎尚有一点为人臣子的自觉:“恭送陛下。”
谢青绾倚在他怀里目送小皇帝丢了魂一样缓缓离去,隐隐有些同情。
她十岁时不过将将认全了字,至多能记得几句耳熟能详的名篇。
至于甚么《明澄府蓄库论》之云,是看一眼便要减寿的程度。
温热的手掌忽然探至颈侧。
谢青绾下意识仰躲,被他按住腰肢,探了颈间的体温:“冷?”
她生就肌肤薄些,颈侧的软肉尤其敏感,近乎是在他掌心擦过的瞬间便腾起酥麻的异样,顺着耳根蔓延开来。
谢青绾耳尖烧起红:“不冷。”
掌下的纤腰霎时绷紧,顾宴容神色一动,稀松平常地挪开手。
暗自记下了那片肌肤的位置。
行宫提早半月便已收拾妥当,上巳节祭典随行的尽皆天潢贵胄,权势熏天不可轻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