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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尚在淅淅沥沥地下,屋里光线有些昏。

她还没睡饱,翻过身再度埋进余温尚存的衾被里。

晨起时天光微明,谢青绾支身坐起,睡眼惺忪间忽然瞥见床前矮几上那支孤零零的细烛。

周遭还落着几滴蜡泪。

她昨夜安置时状似无意地忘记了为摄政王留灯。

床前这支孤烛,来路不言而喻。

谢青绾惬意地抻了抻懒腰,打着呵欠披衣起身。

袚禊之礼流传至当朝,已由水畔沐浴简化为濯手,只是仍旧遵循古制,唯男子可参礼。

女眷们守在各宫,汤泉沐浴便是过节了。

谢青绾用罢早膳,歪在美人榻上看素蕊忙前忙后地在壁炉上烫着酒。

她动了动鼻尖,吸入一点醇厚而甘冽的酒香。

素蕊发觉她看得入迷,笑道:“烧酒祛寒,这红泥炉里是专为女眷备下的清酒,要尝尝么?”

谢青绾闻言坐直了身子,瞳仁里透着亮,俨然一副很想尝的模样。

素蕊便盛来一小杯:“当心烫。”

被谢青绾双手捧着轻抿了口,暖意直淌满腹腔。

她惬意地眯了眯眼睛。

素蕊还要收整她昨夜睡过的床榻,嘱咐道:“另一只泥炉是温给摄政王的,酒性太烈,王妃不可沾染。”

谢青绾乖觉点头应下。

顾宴容自曼园散席归返,还未进门,远远便嗅到醇厚的酒香。

三月三烫酒宴饮是旧俗,倒算不上奇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