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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青绾缓缓点了点头。

她不大记得起来昨日醉酒的事,仅有的印象是红泥炉里的清酒暖热好喝。

以及晕乎乎躺在帐子里,听摄政王罚了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去领戒棍。

谢青绾却隐隐觉得这是迁怒,摄政王真正愠怒的点并不在此。

出了弥雾山,春日的艳阳再无浓雾遮蔽,笼下融融的暖意来。

这方才是三月初该有的天。

少了个摄政王,回程的马车宽敞得不像话。

谢青绾伤病初愈,连风也吹不得,整日闷在车舆里阖眸养神。

晚间在驿馆下榻时便不大睡得着。

谢青绾支着一盏微明的孤灯,在烛火下百无聊赖地翻着顾菱华献宝一样给她揣来的册子。

门外素蕊通传道:“王妃娘娘,康乐长公主来访。”

谢青绾搁下还未翻开的册子,起身将人迎进来。

顾菱华一见她,先捧着手问:“皇婶怎么又病了,反反复复的,总也不见好。”

谢青绾被她一身夜露与寒气激得轻嘶一声。

顾菱华忙后退几步同她隔开距离,牡丹锦裙冰凉华美。

她瞧谢青绾一袭素净幽丽的寝衣,又摸一摸她袖口的料子,惊叹道:“这是甚么料子,我似乎从未见过。”

“云水丝绸,”谢青绾将她让入坐榻,自己去披起外衣,抱着她惯用的软枕坐回她对面,“是用樾湖技法手工钩织的。”

她递过一盏温好的热牛乳,不紧不慢地问道:“更深露重,康乐怎么来了?”

顾菱华忙双手接过,捧在手里里暖着:“一人待在房中甚是无趣,难得皇叔不在,便想着来找皇婶玩。”

她神神秘秘道:“康乐给的册子,皇婶可瞧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