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顾慈雪相对时她尚且还能云淡风轻, 纵使被她字句间咄咄相逼, 也咂摸不出个甚么滋味来。
一望进他熟悉的目光里, 却没来由地生出有点委屈来。
他是来接她的。
顾宴容立在门外,手臂一揽轻松把人从门槛内抱出来。
他并不换手, 就这么竖抱着,嗓音在晦暗天光里仿佛格外好听一些:“受欺负了?”
像是专程来给她撑腰一样。
顾宴容怀中气息不知何时似乎染上了她惯有的花药香, 与原本凛冽的气息混杂难分。
谢青绾藏在他怀里, 仿佛天地间急骤回旋的风暴与天际滚滚浓云都一并远去。
他怀里风雪寂静。
谢青绾闷声闷气地嗯一声, 预备要告上一通刁状时,才忽然醒悟过来。
原是她自己要陪伴康乐一道来探病的。
谢青绾在他怀里卸去浑身力气,音色间仍旧带着潮润润的软,像是万分依恋地唤他:“殿下。”
她藏着点雀跃问:“是专程来接我的么。”
顾宴容听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, 缄默等待着她继续开口。
谢青绾便努力攀上他肩背, 在他颈窝里带着热气说:“我们回家。”
倒真像一个胆小稚气、要人撑腰的孩童一样。
只是听话的孩子可不会擅自乱跑, 脱离他的臂怀与指掌。
明明她层叠的衣料底下, 还印着他的名讳与昭示占有的印记。
当年事满掺血腥与屠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