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青绾第一反应却是以为他仍要赶她回去睡,有些可怜地揪住他腰间的衣料。
她贴在男人胸膛间,蹙着眉尖仰头望向他。
那盏仍旧搁置在栏台上的孤灯被疾风吹得明灭,照得她眼底碎光跟着摇曳。
谢青绾像是畏寒一样又往他怀里埋一埋:“一个人睡很冷的。”
勾着缠着也要他陪。
顾宴容缄默立在原地,没有回应。
空寂的雨声和此刻死寂无言的气氛令谢青绾逐渐紧张起来。
环在她腰间的手开始上移。
他俯身时仿佛那身黑雾都破开一条裂痕,使得谢青绾得以真实不虚地听到他如初的嗓音。
顾宴容吻了吻她的鼻尖:“怎么这么黏人,绾绾。”
谢青绾呆了呆,缓缓红了耳尖。
这一病便是三日,苏大夫开的方子喝到了最后一帖,这场不止不休的暴雨才终于有了点晴霁的苗头。
外头雨很小,是可以撑伞去花园散步的程度。
康乐去了寒林寺祈福还未归程,谢青绾便更少出门,书房中那几本杂书都要被她读遍了。
今日小雨,却有一位意想不到的来客递了拜帖。
她的二姐姐,谢绮玉。
她的生娘死于难产,自幼被抱到谢青绾的母亲江氏膝下抚养。
谢绮玉年长谢青绾四岁有余,是看着她一碗接一碗苦药灌着长大的。
谢青绾至今仍旧记得她嫌弃的神色与口吻:“倘若这般养着都难以成活,便真是没出息的草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