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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回神时便发觉自己的坐姿、拿笔的手势甚至五官神情都浑似变了个人一般,与他自己截然不同。

时间短则一盏茶的功夫, 长则足有半个时辰。

而在此期间做过甚么,他却全无半点印象。

这样的描述, 倒确乎与所谓的“神鬼之说”有千丝万缕的怜惜。

谢青绾透过虚掩的门瞧见内殿辉煌灯火, 和扑面而来的厚重压抑之感。

“丰琮终归少年, 望威而生怯是再寻常不过的事。”

她仰头, 被顾宴容抚上侧脸, 指腹轻揉细嫩的雪腮:“不行,绾绾。”

温和却笃定。

他在某些事上从来不容置喙。

从前是生杀予夺、一国纲政, 如今还要再加上一样,对谢青绾的绝对掌控与独占。

浓郁, 深漩, 他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这样的目光, 仿佛要如藤蔓一般盘绕上来将她严丝合缝地吞没下去。

谢青绾对此适应良好。

她只是很想他早些回去,好一同安寝而已。

窗外弦月一抹,雨后初霁时连云雾都不见,清明幽丽。

谢青绾伸手去接如雪纱一般披落桌案一角的月光, 被他堵在胸膛间很是乖巧地道:“好。”

她迂回道:“至少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, 过了这个时辰, 只怕今夜真要腹饿而眠了。”

顾宴容玩捏着她腮间那寸温凉又软和的肌肤, 淡淡侧首。

身后当即有内侍小跑着到玉珍房传膳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