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青绾朝上首遥望一眼,忽然出声道:“陛下相信这世上当真有鬼神之流么?”
小皇帝被她问得愣神。
这样的事太过荒谬怪诞,非常理所能圆说,是故他才坚信其与鬼神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
连急召摄政王入宫,小皇帝见他第一眼也开口便是:“鬼神困朕久矣,皇叔,帮帮我……”
他甚至忘了自称为朕,只是下意识去寻求强大的庇护。
至于除却鬼神之外的其他了可能性,没有人同他提过,他亦没有虑及。
小皇帝摇一摇头:“朕……朕不知道。”
谢青绾吹了吹藏经纸上将干未干的墨痕,似乎只是闲闲叙话一般,仰头问身侧之人:“殿下呢?”
顾宴容掀起一点眼睫,不咸不淡道:“不信。”
小皇帝一时晃神。
他生养在这繁华靡丽的王城,自幼便知道宫中有位朱砂黄纸铜钱红线尽皆镇压不住的煞神。
自幼便被教导要远离那座符阵环绕的废弃深宫。
皇叔因神鬼之说被“封印”幽庭足足十二载,却原来至此都不曾信过这些么。
父皇殡天那一晚,曾牵着他的手最后一次嘱咐道:“朕走后,摄政王便是朝中唯一一个可以全盘托付之人。”
幼年登基的帝王将他最后一句话牢牢记在心里。
皇叔不信鬼神,他便也不信。
小皇帝才坚定一瞬,复又隐隐觉得为难:“可不是鬼神,这样荒诞无稽的事情又该作何解释?”
谢青绾便同他细细数来:“那张泅墨的普通宣纸上究竟写了甚么,魏德忠自陛下登基以来便是您身边贴身伺候的一把手,为何却对这样的事一无所知。”
这样一桩乍一看似乎同鬼神只说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怪事,兜兜转转竟转回到他最为熟悉的领域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