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要带着她,只怕路上灾病不断。
谢青绾藏着点小遗憾,仰头认真同他讲道:“殿下国事繁忙,这一行岂非要花去月余,再带着我,只怕很繁琐拖累的。”
她绞着男人织锦的外袍,声音小下去:“殿下忙完,我们还去秦月楼听书就好了。”
顾宴容安静听她说完,缓慢却条理分明地一样一样答道:“绾绾体弱,我们无需走得很远,空州城便有大雪。陛下太过仰赖于我,因故迟迟不能自立,我本也该远离一阵。”
“十月启程,好不好。”
谢青绾在他沉寂一片的瞳仁里像是闪着微光一样。
她仰头,目光也亮:“好。”
四月初八,浴佛节后寺庙祈福的贵女纷纷启程回京,应召入宫为燕太后庆贺生辰。
康乐长公主在寒林寺为求了许多平安福,奈何因着畏惧于摄政王,未敢亲自到临山殿来送予她皇婶,只得遣了身边最器重的宫婢来。
谢青绾自是欣然收下,又吩咐身边伺候的宫人,从妆奁里取了两支新打的珍珠钗子来,算作回礼。
万寿圣节将近,多的是碰面的机会,便没有捎话。
她握着平安福,嗅到上头很淡的香火与沉檀的气息,仿佛心也跟着静下。
很是玄妙,难怪祖母年年要去。
谢青绾将这枚小小的符同腰间珠佩缀在一起,因着宫装繁琐,倒也不显累赘,反倒更衬出精巧。
她握着另一枚碎步往书房去,正遇到议完事离去的丰宗祝,二人遥遥见了礼。
顾宴容搁下笔,注视她眉眼含笑地走近。
肩背单薄,腰肢纤窄,那双粉白莹润的手呈至他面前,掌心搁着一枚折得很是细致的平安符。
目光向下,果然瞧见她腰间佩着一模一样的一枚。
顾宴容抬手接过来,略微俯首与她平视:“康乐拿给绾绾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