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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青绾一怔,抬眸看清了他身上仪服,心下隐隐有了猜测。

她起身道:“晚辈失礼了,见过定国公。”

旁侧侍候的宫人适时斟好一樽清酒奉上,谢青绾抬手去接,却被一同起身的摄政王截了去。

顾宴容长身而立,一手揽在她腰侧轻淡却不容置否道:“内子病弱,这一杯本王代劳。”

定国公闻言一愣,反倒没来由地带了点笑意,似乎很是乐意地同摄政王敬了酒。

他语气慈厚:“说起来,王妃娘娘周岁宴上,老夫还曾应谢老国公邀请,见过王妃娘娘抓周呢。”

“一晃十五年,不知谢老国公近来可还安好?”

当年昭帝决意赶尽杀绝,朝中异议虽多,却谁也不敢冒诛九族的大罪来替谢家求情。

唯能眼睁睁看着这位战功卓著的谢老将军子嗣绝尽、自释兵权,从此退离朝堂,孤家寡人深居阑阳一隅。

这位定国公,乃是谢安道当年最为得力的一员部将。

谢青绾款款施礼道:“祖父尚且康健,我在家中时,常听祖父说起当年与您共剿樟州匪寇的事。”

定国公目光在摄政王与这位幽静出尘的摄政王妃之间转过一圈,终究也没能说些甚么,只叹息般说:“也好。”

又等不多时,燕太后同小皇帝一道来。

燕太后挽着她的手,她似乎憔悴了些,语气却是柔和的:“阿绾身子可好些了?”

谢青绾福身:“本就只是伤寒之症,早已好全了的,太后娘娘宽心。”

燕太后方才将眉尖松开一点,欣慰含笑:“如此甚好。”

宴中礼乐靡靡,酒过三巡,殿中女眷都喝得暖和起来。

谢青绾原就畏寒,披着薄绒斗篷也暖不热乎,在案底悄悄贴着他手掌,有些可怜道:“殿下,还是冷……”

连呈上来的御膳都是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