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更未至时雾露正浓,她不知是冷还是羞,攥紧了挨在她腰间的袖口。
他目光黏如浓漆,又亮若光火。
除却书房那回,何曾有过这样不加遮掩的直视。
无措间,忽有一只手蒙上了她的眼睛。
寝殿原便幽微薄弱的一点昏光被全然遮去,谢青绾眼前漆黑一片,愈加明晰地嗅到他袖间、怀中、从四面八方裹挟而来的特定气息。
独属于他,是与那枚私印一样不可复刻的东西。
她看不到他的神情,只听到他平缓克制的声线,像是征询一样:“可以尝尝么。”
——
晨起雾露未褪,顾宴容替人系好了软玉绸质地的广袖外袍,抚平裙摆细微的遮痕,淡鹅黄色留仙裙在熹微的晨光里仿佛蒙着金辉。
谢青绾全没甚么气力,闷头扎在他怀中全无反抗地任其予施。
早膳罢顾宴容守着她服完汤药,揉着脑袋有交代过人,起身往鸿台殿去。
只是才一起身,忽然被一只手松松软软的勾住了袖口。
他回身,瞧见谢青绾仰起脸来,眸中有未褪的红与潮濡。
分明才被他钳着按着梨花带雨楚楚可怜,此刻又眼巴巴地望他:“想同殿下一起去。”
顾宴容一贯纵容,陪伴、看护,近乎是无一处不精细地养着,这回却正色回绝道:“绾绾不能去。”
除却某些不好言说的事由不得她,谢青绾近乎没有被他拒绝的经历,一时呆了呆,俏翘的睫羽耷拉下去。
下一瞬顾宴容已俯身凑过来,极富耐心道:“苗疆蛊术诡谲,所用毒虫奇异惊骇非常人所能想象,拔蛊更是惨烈异常。”
谢青绾攥着他衣袖,目光闪了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