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骊扶着她心疼不已,“自是不差,只是女郎,何苦为三夫人的话而执着,天下女子姝色各异,此事又不是骑马射箭尚分个一二三等,您方才还说端庄有人爱,活泼也有人爱,怎么还被三夫人几句话就诓成了这样?”
她转过身来,神情茫然,“我只是在疑惑,我嫁给他只是为了顾氏的荣威吗?他会不会也这样想?”
这话听着似乎糊涂,然而青骊知道她在说什么,此间青藤曼妙,林静溪缓,像极了长安城外渭水盼。
三年前,那是周朝的建始三年,南齐的兆康十六年,北周灭南齐,二十岁的顾媗娥本该于这年成为南齐旧主陈粲的后妃。
又一年,建始四年春,二十一岁的顾媗娥随父亲北上长安,知道了原来北周皇帝自三年前便不纳新了。
可是她在这年上巳见到了楚崧。
春深花浓中,长安城外渭水畔,士人坐谈老庄,她只是好奇,又不敢多看,便装作与侍女交谈,近了水泽,听到有人骂南地儒生迂腐,因个天地君亲师就放纵旧主胡来,想来皆不堪大用,若是朝廷重用南人岂不乱了朝纲。
“若是他也拿着你脑袋,随时就是一刀,你敢不迂腐?”
她闻声便看向反驳之人,见他风姿琳琅,一盏酒浇在衣襟上,似玉山将倾,笑眼瞬目间就将先前那张狂的士人驳得不敢作声,“你看你,我只比你官大几级,才刚开口你就不敢说话了,你不也跟那些儒生一样?”
“太傅说得有理,是下臣妄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