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十一见此情形,自知自己不便多留,向楚郁递去一个眼神便去了药庐外与士兵们一道撒起药粉来。
月过西边,新生的一炉炭出着响动,楚崧听到炭火焚裂,才护着女儿来到炉边坐下。
“明璋,你六哥都跟我说了。”他叹了一声,不知是喜是忧,“或许本就不该让你南下金陵,还是当初我心生了侥幸,想叫你也看看山水奇丽,分分南北风情,神医肯治你,我多求几回他未必不肯去到长安……”
“父亲,女儿无事。”楚姜擦着泪打断他,“看到父亲我就不怕了,南来多趣事,并不冤枉这一遭。”
楚崧看女儿含泪而笑,便也释然了半分,“那便不算白来一回。”
楚晔看父亲跟妹妹情绪都稳定了些,才开口询问起那伙匪徒来。
“那徐西屏为何要行此恶事?”
楚崧闻言便也看向被绑住的匪徒,看他们面上血迹,心中后怕不止,半响才沉声道:“一个徐西屏,胆子没有这么大。”
楚姜脸上泪痕刚干,还红着眼,“父亲,他们是要杀我,却也不是为了杀我。”
楚郁疑惑地重复了一遍,“是要杀你,却不是为了杀你?今夜的匪徒行凶莫非只是一个手段?”
“绝药庐,是为了得到什么?”楚晔也凝眉看向楚崧,“父亲,徐西屏不会胆大到与楚氏为敌,便是他依附的虞氏,若是他们断定了今夜明璋……”
他说着也一顿,并不敢想妹妹会出事的可能,“数百之众,山野中围杀妇孺老弱,而六郎的部下尽数分散去了个村落,事后自然是死无对证,谁能想到是有人指使匪徒行事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