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姜一时语凝,心中五味杂陈,她承认她与方晏商量时,心中有难以言喻的快意,可是那快意是报复的快感,还是筹谋算计的得心应手?她尚未明辨出来。
良久,她拨了烛去一旁,“我只是觉得痛快。”
“好,你痛快便是了。”楚崧看她神色认真,便按下了儿子的意见,只道:“那方晏,若是时机恰当,该让他与我见上一面。”
楚姜猜测到他是在担忧什么,乖顺应下来。
冷寂的夜里,北风撩着遍野枯枝,马蹄踩踏上去,还不及风折得厉害。
疾驰的马上,一个粗犷的汉子身前横着一道纤细的身影,便见他不耐地向一旁吼着:“大哥,这小娘子带着实在累赘,何不扔了?”
不少人都跟着附和,“就是,也不肯允我做个相好,带着这累赘……”
“你们懂个屁。”被叫做大哥的廉申高声斥骂道:“这是人质,拿着能跟徐郎君换钱的。”
虞少莘被马颠簸得上气不接下气,她被蒙住眼,在贼窝里一待就是四个月,除了一个日常服侍她吃住的老妪再无旁人与她说话,那老妪还是个寡言的,她说上一整日有未必能得到一句回应,若不是心智坚定,早该疯了,此时终于听到一个徐字,不觉心中更惊恐起来。
还想再多听几句,却渐感周身颠簸缓了几分。
“大哥,事成了,徐郎君叫我们速速离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