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询,你像你父亲,这很好。”她笑道。
方晏便也扬起笑,“是,他们都说很好。”
她擦擦泪,“我……我帮不上你什么,你要顾惜好自己,长安不比金陵,权贵遍地,人物尽在,却也险恶万分,你去了万莫逞强,徐徐图之。”
方晏谦虚聆受,点头道:“茵姨的话,我都记着了。”
渡口上来往虽稀,却不乏好事者,见到他二人虽衣衫简朴却姿态优雅,相貌不凡,时不时有好奇的目光探来。
罗茵便以袖擦了泪,为他把斗笠戴上,“见到你我便知足了,你母亲见到你如此,一定会高兴的,回去吧,我去了。”
方晏扶着她去到船上,“茵姨,若遇难事,定要交代齐远去办。”
船上撑船那男子忙应道:“属下定会照料好罗娘子。”
罗茵轻笑,上了船还不住看他,却又挥着手让他回去。
“阿询,你们回去吧!”
方晏也招着手送她,却一直遥看着这船变做江上一粒。
廉申叹了口气,拍了拍他的肩,“若是罗娘子三年前肯由我们送走,也不会受了后头那些苦。”
他转身沉吟道:“有罗氏满门的冤情在,茵姨不会走的。”
大鸿胪罗瞻是南阳王的授业儒师,两家一直来往甚密,罗茵也是因此才与伏王妃交好,十六年前罗瞻为南阳王求情,不仅其人受戮,罗氏满门也遭流放,又是寒冬之中,罗氏满门文弱,竟尽数死在流放路上,只有罗茵因在宫廷中得了陈粲一位宠妃的喜爱,未受牵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