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姜怔然一笑,“请廉郎君来,自是有事相请,岂能失礼。”
他忙点着头笑笑:“自然自然,九娘请说。”
“徐西屏还欠我他的全副身家,如今正是时候了,我想请廉郎君将他送回金陵来,我好向他讨要。”
廉申一愣,先看了眼方晏,看他还顾自斟着茶,便斟酌道:“眼下虞氏在金陵仍有余威,放他回来,是不是太急了些?”
“正是因此,才要送他回来,只是余威,徐西屏的幼子死在他们手上,该由他自己讨回……”
“九娘,你不必操心此事。”方晏将茶端给她,灰白的袖角盖在了她眼前。
“既说了,你我共谋,一同叫虞氏坍塌,我便从来不是事外之人。”
她减了笑意,眼神坚毅,反手盖在了他的袖角之上,语气固执道:“徐西屏并不无辜,师兄,他曾想杀我,他应当没有后悔过做虞巽卿的走狗,后悔的只是当初没有做得更周全,没有将我杀成了,虞舜卿也不无辜,他杀了徐西屏的幼子,他们之前应该要彼此缠斗,两败俱伤。”
方晏暗叹了一口气,手也不伸回来,便横在她眼前,任由她将自己的衣袖压住。
“九娘,你不必非要将自己也拖进来。”他深深望了她一眼,又有些懊恼,“等我解决好一切,他们也照样是两败俱伤。”
可是楚姜从不是个自私的人,她当然可以等着方晏解决好一切,自己干干净净地站在岸上吟诵清风明月,即便徐西屏的家产去向引人怀疑,方晏也会将那些俗物洗得清白,可是……
“可我,应该与你处在同一境地里。”
即便从不曾言明,她却想要与他纠缠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