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姜看她想得严密,道:“东宫小朝廷,臣子有错,不一定就是太子有错,正如朝堂之上,多有臣子犯错,可无人思及陛下有错。况且如今梁王身上尚有两罪,一是刺杀嫁祸,二有散传童谣污蔑东宫及其属臣,他的罪若坐实了,那舞弊案中顾陆两氏是否真的动了手脚,答案便只在陛下心中了。”
皇后听得心中震惊,更惊讶的是自己分明不赞同她做此事,却无比自然地与她谈论了起来。
她懊恼道:“本宫不愿信你所言,却又不得不信,怪便怪他楚伯安,将娇娇小娘子养成了个阴谋家。”
楚姜失笑,语气轻快道:“娘娘,明璋在做一个阴谋家的时候,心头是很欢喜的。”
皇后顿时不知如何应她,又听她道:“娘娘,如今世家并不再能左右皇储废立,只要陛下认可殿下的储君之位,朝臣再多谏言,也不过是往阁子里添些无声案牍。”
“你……你却是如何想到的?”
她迎着皇后惊讶的眼神,嫣然道:“娘娘,您既如此问了,那您自然早就想到了,明璋多读了些书,常日里多想想,便也能想到了。”
皇后眼中的惊讶并不作假,她素知她聪慧,却不知她竟如个老道的政客。她沉默了半晌,良久才摇头道:“你这样子,像是顶着你母亲的脸,在做你父亲的事。”
她刚说完,自己便先笑开了,楚姜亦觉她说的话实在有趣,跟着开怀大笑。
一时之间,阁中俱是欢声,直至天子驾临。
皇后与楚姜听到通传,都起身相迎,“妾身不知陛下驾临,有失候迓,望陛下恕罪。”
天子踏进殿中,亲自扶起皇后的手,“朕不过是下朝路上顺道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