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力士没有直接提及当年三庶人之事,但话里话外,却让李隆基想起了十年前的旧事来,他暗暗一叹,对李亨说道:“你先起来吧!”
“谢父亲!多谢父亲………”
“滚回你的东宫去!”李隆基突然又大喝一声。
李亨吓得浑身发颤,站不起身来,高力士连忙招手,让几个小太监上去扶起李亨,把他扶回东宫去。
就在此时,香风动,丽影来,杨贵妃带着一群太监宫女走入麟德殿,她未施脂粉,素面嫣然,似乎是刚刚午睡方起,身上还带着一丝慵懒之态,更加惹人怜爱。
她身后一名宫女提着一只毛色雪白的鹦鹉,这只鹦鹉机灵得很,一见李隆基,立即连连叫道:“陛下万岁!陛下万岁!陛下万岁………”
一连串的叫声,顿时让麟德殿里的气氛活了许多。这白色的鹦鹉是岭南上贡的,能模仿人语,李隆基和杨玉环十分喜欢,称它为“雪花女”,宫中左右则称它为“雪花娘”。
“雪花女真乖!”杨玉环回头赞了鹦鹉一句,才上前来,盈盈一拜道,“三郎,你这是怎么了?是谁惹三郎你发这么大的火呀?”
李隆基顿感香风扑面,心里的烦恼顿时消了大半,他向杨贵妃招手说道:“玉娘来了就好,快来坐下,那些烦心事,朕懒得去理他,有玉娘相伴左右,我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杨玉环靠上去,娇嗔道:“三郎,你口是心非,说不去管那些烦心事,自己还皱头眉头,这是何道理?三郎,奴看到你这样子,心疼得紧,你还是跟奴说说,到底为何事心烦,奴也好替三郎排解排解嘛。”
杨玉环软语莺声,娇态如花,柔情款款,李基隆的心都化开了,哪里还忍心逆她之意,便将王忠嗣家藏谶书,图谋不轨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。
杨玉环听了之后,却轮到她眉头蹙了起来,李隆基看得心疼,搂着她的肩膀问道:“玉娘,怎么了?外头的事,朕自会处理,你不用担心。”
杨玉环愁结双眉,楚楚可怜地说道:“三郎,发现了这样的事,奴能不愁吗?万一真的起了宫变怎么办?唉!三郎,是不是因为奴的原因,太子觉得三郎不想过问朝政了,才生出这样的心思,三郎啊!要是这样,你还是把奴遣送出宫吧,免得有人说是奴迷惑三郎,以此为借口行不轨之事……”
杨玉环言之俗泣,恍若一枝梨花春带雨,李隆基拥着她的肩不停地安慰道:“玉娘,你不要瞎想,这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,太子有没有谋逆之心,我一定让人尽快查清楚,若有,我定不轻饶于他!”
“三郎啊!太子是国之储君,你怎么能让人去查太子呢?三郎,太子若真有谋逆之心,你这一查不是逼得他只能铤而走险吗?太子若是无没谋逆之心,三郎这样去查他,太子心里岂能没有怨恨。三郎,你还是把奴遣送出宫吧,这样问题就都解决了。”
杨玉环的话有些不合逻辑,似乎是把太子谋逆的原因硬扯到了她的身上,但越是不合逻辑,才让李基隆觉得她娇憨可爱,她说出的话也就更能打动李基隆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