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昱了然,甩了甩手便让他下去,他站在屋门前沉思,这未必是铁了心求死,不过是铁了心要他出面才是。
他面上浮起几分不耐烦,若不是拿她有用,死了便也罢了。
他到底是推开了屋门,缓步走了进去。
女人躺在床榻上,闻声侧目看去,她本生的应当很是貌美,即便病了卧榻这么久了,眉宇间江南女子的温婉之态仍旧清显,只是太瘦弱了,面上枯槁无半分血色,她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。
“贺二公子?”她声音喑哑,眸中有些许茫然。
贺昱微微躬身;“何大姑娘,近来可好。”
何温姝波澜不惊的面上,难得出现几分情绪,她咧了咧起皮的唇:“何家早不认我这个女儿了,贺二公子不必如此称呼。”
贺昱倒是不意外她这个反应:“为何非要见我?甚至不惜断药。”
何温姝的手攥紧了手中的软被,忍不住一声声的咳嗽,她疲软的靠在床头,似一朵颓败的栀子一般,毫无生气,即便如此,她一双眸子仍旧清亮:“我倒想问问,贺二公子为何要救我?”何温姝不答反问道。
“举手之劳罢了。”
何温姝闻言仿若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,即便嗓子犹如吞了千根针一般,咳嗽的几乎停不下,却仍旧喘着气道:“贺二公子,若是你当真真心救我,便不会将我囚在此处,即便不将我送至何家,也该将我送至舅舅家,你这般与他有何区别?”
贺昱贯爱与聪明人谈话,他坐在圆桌前,倒了杯茶浅浅啄了一口道:“有区别的,我与他可不一样,他是将你囚做笼中鸟折磨你,而我,可救你。”他顿了一下又道:“你就不恨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