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遏,进来吧。”谢道韫唤了谢玄进来,又吩咐道,“你差人送个口信回县令府上,陈家女郎今日怕是不能回家了。”
陈子衿忽闪忽闪的眼睛看向谢道韫,鼻音有些浓:“女郎唤我子衿便是。”
“子衿,你与我家妹妹差不多年纪,便也唤我一声姐姐吧。”
谢玄冷眼看着陈子衿演戏,她那些招数这些日子他也见识了七七八八,无非就是,装傻充愣,卖惨装乖罢了。长姐久居高门,日常来往的也都是同她一般高贵的世家女郎,自然不识陈子衿的心机套路。
谢玄见不得陈子衿这种给根竿子就往上爬的模样,方才对她摔了一跤的同情荡然无存,他冷冷开口,打断二人:“我看,还是让陈县令想办法将她带回去吧,陈谢两家素无往来,贸然夜宿,于礼不合。”
谢道韫没想到一向谦逊的弟弟今日会说出如此傲慢无礼的话语,教训道:“阿遏,子曰事急从权,方才彩屏刚刚给子衿正骨,关照了她今日不宜走动,再说雪下得这么大,天色又晚了,你让她如何回去?”
又转头对陈子衿安慰道:“子衿,莫要理他,今晚安心住下便是。”
陈子衿的声音虚弱,唤来自己的婢女:“冬青,眼下只能由你回去传个口信给阿耶,就说谢家姐姐与我相谈甚欢,今日留我夜宿,切莫提我受伤一事,惹得他们担心。”
说完又看向谢家姐弟二人:“这么说,可否妥当?”
谢道韫赞道:“子衿妹妹一片孝心,自然妥当,以我之名义留你,倒也无妨。”
而谢玄虽内心不认可,但也管不了他这位素来特立独行的长姐,既然是以她的名义留了陈家女郎过夜,想必也与他没什么太大关系,便也不置可否,漠然离去。
冬青匆匆往回赶,天色晚了路又湿滑,回到家中已是戊正时分,此刻屋内灯火通明,料想该是在等子衿女郎与她归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