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疼!”陈子衿吃痛地往后一缩,连忙伸手捂着耳朵,瞪着他,“谢玄,你不做兔子改做恶犬了吗?”
谢玄这才将她松开,笑着说:“知道疼了,以后才能长记性,下回若再不听话,我可就不会如今日一般心软了。”
陈子衿捂着耳朵欲哭无泪,谢道韫诚不欺她,这天下郎君果真大多都是,婚前温顺如兔,婚后凶猛如犬,她今日平白无故遭犬咬,他日必报此仇!
她正要继续骂他,谢玄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你说的也是,与其将你留在京口叫我日日夜夜担心,还不如就将你带在身旁。”
“我有这么让人不放心吗?还要日日夜夜担心?”听他言辞夸张,陈子衿不免要为自己辩解一番,“我自小随族中长辈游历名山大川,并不是娇养在闺阁,闭门自守的女郎。”
谢玄改口:“那是我说错了,我改口,不是日日夜夜担心,是日日夜夜思念。”
陈子衿陷入了深思——
谢道韫只说,郎君婚前婚后是两副面孔,但也没说,会性情大变啊,从前清冷自傲的模样,真的不是谢玄的伪装吗?
她不禁好奇:“谢玄,我忽然觉得,你有些欺世盗名。”
“哦?是吗?”谢玄起身走到书桌前,难得来了雅兴,他提笔作画,一边问她自己为何欺世盗名,一边在纸上细细描绘。
陈子衿想了想:“世人皆赞你芝兰玉树,在他们眼中,你清冷如夜空皎月,不苟言笑。他们若是知道,你如此嘴上不饶人,常与妻子争辩,还会盛赞你的美名吗?”
谢玄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,口中却说:“衿衿知晓夏虫不可语冰,岂会不知,论语中亦有云‘君子无所争,必也射乎,揖让而升,下而饮,其争也君子。’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