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玄与陈子衿均是沉默,他们生在士族,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无助。
难怪,何锴走投无路,选择投湖自尽。
“大叔,方才听说你还有儿子,你若是真的投湖自尽了,你儿子可怎么办啊!”陈子衿劝慰道,“别着急,这件事或许我们能够帮得上忙。”
谢玄也颔首,叔父如今是吴兴郡的太守,若是乌程县县令擅自加重百姓田赋,自然可以直接问责,于是他问道:“当时你在官府签署的文书,可还有?”
何锴见两人生得容貌不凡,又能租得起这么大的庄子,心想莫不是真的苍天怜他,让他遇上了贵人?赶忙点点头:“我家不远,就在前方,贵人可愿随我前去一道看看?”
到了何锴的家中,他的儿子急忙迎上来:“阿耶你去了哪里,我到处都找不到你。”
何锴激动地握着何谦的手:“儿,快去把那日官府给的文书找出来,这两位贵人或许能够帮我们讨回田地!”
何谦大喜过望:“真的?我这就去拿!”
待何谦取来文书,谢玄与陈子衿仔细地审阅了一遍。
果然,乌程县县令应该是欺负何家父子不识字,文书上的所有条款全都是不利于他们的,但也所幸这份文书还留着。
谢玄迎着何家父子期盼的眼神:“大叔莫慌,这文书上的诸多条款,都与朝廷的政令相悖,乌程县县令这么做,本身就是错的,你们既是从官府手里正规买来的荒地,又辛辛苦苦开荒了三年,按例只需要缴纳九十升米便可以了。”
“恩人!”何锴拉着何谦急急忙忙跪在两人面前,他激动地声音都有些颤抖,“小郎君救了我两次,我愿意给小郎君和小娘子做牛做马来报答。”
陈子衿将他扶起:“今日好好歇息吧,明日我们一道去官府,将你们的田契讨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