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父亲病重,要我代为处置公务,作人子的自当多替他分忧。”
杜管家顿了顿,犹豫道:“那世子先容我去问一问侯爷?”
谢凤池点点头:“那是自然,父亲刚服了药,想是要再过片刻才会休息,杜管家不若现在便去吧。”
杜管家连连应声,扭头便去,最终剩下个谢凤池站在原地。
他眼中浅浅埋着层疏离,嘴角却还噙着礼节性的笑,垂头整理衣袖的时候下意识理了理并无不妥的衣襟,等触到布料才微微一顿,嘴角的弧度彻底压平了下去。
另一边,洛棠终于见到了安宁侯。那个富丽堂皇的大屋子里,熏着浓厚的药香,进屋便将人呛得要流泪,婆子们站在门口,仅她一人慢慢走进了里面。
一个月不到,安宁侯的身子像加速腐朽的枯木,原先的温和儒雅已经全然看不见了,躺在重重帘幕之下的,只剩枯槁的身躯与无神的双目,洛棠进屋后便锁向了她。
洛棠登时便哭了出来。
心疼不忍是有的,但更多的是惊惶,无助!
安宁侯怎得变成这副样子了?
“怎得又哭了……”
安宁侯沙哑的声音透着无奈,随即让洛棠过来。
洛棠被泪迷了眼,心中对未来的期盼随着一步步靠近,一步步崩塌。
安宁侯看着快不行了,可她才刚进府,她该如何啊!
安宁侯却是不知她心中所想,亦或病入膏肓品察不出情绪,只勉强伸出了手,头一次主动且不容抗拒地握住了洛棠的手。
洛棠难抑地一颤,惊得发不出声,只剩眼泪簌簌地落,连侯爷失了力气握得用力都不敢喊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