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问了,就当这些事未曾发生过吧,那日来宾众多,要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,左右也没丢什么。”
谢凤池落完最后一笔,将经书尽数铺展开来,秋风吹进来掠起的都是清隽劲瘦的笔锋。
庞荣顿住:“那今日送去的那些……”
若不追根究底,不是白送了?
谢凤池收整好东西,轻描淡写地回道:“就当是给自己找个清净了。”
只是他前二十多年都没想到,求一份清净也如此不易。
入了夜,灯火刚起,洛棠便来立雪院求见他了。
灯还燃着,屋门也开着,谢凤池披着件鹤氅光明正大地站在院中,想是也不好扭身进屋再叫人出来说世子不在的。
谢凤池是真没料到洛棠能如此能屈能伸——
寻常娘子被要求抄写字帖学礼仪,能作何感想?
自是被要求清心静神,不要再燥郁不安了。
洛棠倒好,攥着纸张,神色虽怯怯却还是毅然决然地来了立雪院外。
她一身素色长裙上泼洒了几块墨迹,似失手又似用心为之,宛若一尾尾墨鲤游弋于荡漾水波中。
今日挽了个回心髻,额前未点花钿看着素雅,却全由乌发勾勒出一抹难以言道的温婉妩媚,
脑后的头发也全部盘起,露出纤细修长的颈脖,往下一路顺延进那汪水波般的长裙里,满是诗情画意。
她是真的好看,好看到府内路过的小厮们都直了眼。
谢凤池收回视线,默默叹了口气,
再抬眼便迎上前,恭敬地叫了声小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