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绍闻言回神,不可避免地皱了皱眉:“确实,如今两位皇子一同进了户部,怕是又要生出不少事端来。”
谢凤池笑而不语,崔绍有些沉重地看着他:
“你若再这么明哲保身,不替六皇子多谋略些后路,他日……大皇子未必能容下侯府,他是个非黑即白的,看不得什么中庸之道。”
谢凤池失笑,并不回答,反倒若有所指:“你日日在朝堂上勇猛直谏也就罢了,如今倒是连宗室都敢批判一二。”
往日是不会,可大皇子性情如何,是否能担当个明君,众人心知肚明,
相较之下,六皇子性情和善,崔绍无奈绷着脸:“你知晓我所想便好。”
顺着谢凤池指点他的脾性,又过了片刻,崔绍才犹豫问道:“不知府上可有位十六七岁的娘子。”
摩挲在杯上的手指微微一顿。
“光是后厨便有两人,何出此问?”谢凤池笑容款款,毫无破绽。
崔绍抿唇,也知自己问得唐突,可还是生硬回道:“她在书斋受了委屈,思前想后,是我话说得重了些,特来道歉。”
谢凤池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,没有说话,最尴尬的却是刚刚低头走进来的杜管家。
杜管家心里埋汰这木头脑子状元郎,都能听说是侯府的娘子了,怎么不多打听一点,明白过来这是位身份尴尬且上不得台面的外室……现在也算登堂入室的小娘了呢?
他们侯爷养了人的事儿知道的人不多,却也不是密不透风。
安宁侯府向来中和中立,从不拉架站队,
且侯爷做事也周全,更比不得那些好几房妾室的张扬,以故知晓的人不会真将这种私事捅开了说,都愿意成全这位九卿之首痴情的名号。
可若是用心打听,总能窥见点不同寻常吧!
现在好了,这木头脑子莽进来,究竟让他们世子如何作答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