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不是不合规矩吗?”下人压抑低叹。
“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,他本就是个专心学问的司业,主持春闱,也算不得不孝,况且还有个皇子镇着,不用他出全力。”
“也是……不过说真的,除了咱们家少卿大人,满朝就这位安宁侯最有学问了,早些年我还听书斋里的人嘀咕,说这人有大学问,怎就安于当一个教书司业呢。”
“人家是宗室贵人,天生富贵不愁吃穿,专心学问这等好事要你担心?”
“哈哈,说的也是!”
洛棠心中升起抹说不清的酸。
她悻悻地想,若是大家知道了谢凤池是个心机深沉手段狠辣,听从吩咐要将自己送去殉葬的衣冠禽兽,就不会这么夸赞他了。
老侯爷和小侯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,你们都不懂他。
夕阳西下。
宫内,谢凤池从文渊阁的前殿选了几册书出来,此处后殿是阁老门议政之所,先前他便偶尔前去观政听佐,前殿却是宫内最大的藏书处。
庞荣进宫不得带刀,沉默地抱着书跟在他身后。
新袭爵的安宁侯穿了身浅青色的长袍,黑发简单束着,温柔的霞光将他身影辉照渲染,看起来内敛谦和,一张俊美的面庞微微低垂着,不见倨傲不见骄矜,宫中走过的女官们见到他无一不面红心跳。
众人都议论,也不知三年孝期过去,谁能有幸嫁给这位侯爷呢?
年纪比寻常郎君大些也无妨,左右他的模样与地位也高过无数旁人。
谢凤池对这些议论全然当做不知,走出几步,迎头便碰上了红着眼冲过来的霍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