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瑾淡淡道,“这里不是九爷做主吗?”
小丫鬟“嘘”了一声,四处环顾一下,方小心翼翼地贴在她耳边说道,“这话可不能乱说。名义上是这样,但五爷、六爷也是这府里的主子,他们在这敕勒川也有不少势力的。”
说罢,她又往四周巡视了一下,神秘兮兮地说道,“据说因为九爷在秀容川势力过大,大爷才打发他来这儿的,后来又怕他在敕勒川坐大,又打发了五爷、六爷来制肘,未免鞭长莫及,不受控制。”
赫连瑾心中有了计较,侧身对她笑了笑,“这样的话,以后不要对别人讲。今日幸亏是我,换了是个多嘴的,少不得告到哪个主子那,你一定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小丫鬟脸上一红,低头一吐小舌头,“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。”
赫连瑾望着浓荫后愈来愈大的哭闹声,缓缓说道,“你口上这么答应,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。我不是和你开玩笑,这府里不太平,你再这样到处嚼舌根,恐怕当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小丫鬟浑身一抖,不知为何,心中忽然涌上无上寒气。赫连瑾清澈含笑的眼睛深深嵌入她的心里,仿佛可以洞穿她所有的思绪,她再也不敢敷衍,“朱朱再也不敢了,瑾哥哥不要告诉四小姐,朱朱在这儿谢过了。”
小丫鬟低声下气也别有一番情趣,赫连瑾心中的恶趣味稍稍得到了满足,便也不再吓唬她,抬步走入浓荫遮蔽的石径小路。小路尽头便是浣衣局,深秋的湖水上飘着薄薄一层碎冰,岸边杨木垂下丝绦,些许干枯柳条和着冰冷的水汽,滉瀁在婢子春笋般白嫩的浣衣细指中。
骂人的是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,一身玫红衣裙,叉腰踢着岸边浣衣的少女,言语粗鄙,不堪入目,但那少女只感低声啜泣,没有丝毫回嘴。
妇人还不满意,一脚踹了上去,“贱人,你这是作死!不好好洗完这堆衣服,我饶不了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