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至臻等他打眼过来看时,已将那幅未竟的丹青从画架上摘了下来,下手揉成了团,抛入篝火中。火舌舔舐起来,顷刻间便化为灰烬。
沈溯没捕捉到半点蛛丝马迹,愣了一下,随即笑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
君至臻道:“不善丹青,作毁了。”
沈溯惊奇不已:“你不善丹青?”
这真是天大的笑话。
三殿下君宪,号称太傅的关门弟子,又是得意弟子,平日里在书斋里没少让先生夸赞。就说那一笔丹青,一张《猫扑锦鸡图》,就能让一向稳重如泰岳的老师,居然将它当堂悬挂出来,无巨细地从到头尾地品评鉴赏,道是天赋大才。这是怎的了,居然能把画作毁了?
今日可是他大出风头,在文渊阁编修陈焘跟前大展拳脚的好机会。
君至臻已经站起了身。他懊恼心有不专,又作了人像,不期然将脑中的芙蓉花面提笔留在了纸上,被沈溯撞见,唯有先行毁尸灭迹。他不为自己辩解一句,“我去捉鸭,为你们加餐。”
那倒也是,只有野菜炒着吃,多少不得劲。不过,等等?三殿下他说什么,他要下水捉鸭子?一向养尊处优,生人莫近的君至臻,居然要徒手捉鸭?堪称离谱。沈溯瞪着一双大眼,就这么眼睁睁看见君至臻越过了同窗人潮,挽起衣袖,一头扎进了水中,扑腾一声,溅起大朵浪花。
“……”
好一出说干就干,与民同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