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爷只是不知道,君至臻表面披着一张眉清目朗的桀骜人皮,内里裹着一只邪恶暴戾的魔鬼,就连君知行都不大和他亲近,她怎么可能对他有丝毫的好感。
苗璎璎只要一看到君至臻,或是远远地闻到味儿,就要退避三舍。
可是这样的心思,却无法对人言。爷爷年事已高,他希望能在闭眼前看到自己出嫁,并且嫁得良人,苗璎璎在大事上一向不愿违逆爷爷的意愿,但这一次恐怕没有商量的余地。
苗璎璎苦恼不知道找谁倾吐苦水,君乐兮是他们兄弟同父异母的妹妹,也被略过。
转眼间时值入夏,一捧香中蜿蜒而出的水榭,两畔杂树交荫,波光潋滟的水面云垂烟接,几朵娉婷的菡萏出水很高,羞涩地打着苞儿。
人间五月,已是芳菲殂谢的时节,一捧香里依然幽芳成径,开得绵密晶莹的白梅俏立枝头,弹指花落,风一动,如漱玉缤纷。
苗璎璎和表兄表嫂烹酒,不远处萧泠在亭廊地下调琴,焚香净衣,但听闻清音袅袅,不绝如缕。苗璎璎扭头听了半晌,“冬至见荷夏见梅,也就只有穗玉园一捧香能有这样的奇景了。”
远远地,只听萧泠淡淡地说道:“都是我嫂子打理的。”
苗璎璎眼露惊疑和敬佩望向梨玉露:“表嫂,你是如何做到的?”
梨玉露温婉含笑,握住苗璎璎的素手,道:“随我来。”
她将苗璎璎带到梅花树底下小立,伸手向那枝头,摘下一朵色泽匀净剔透的梅花,花瓣与素手交相辉映,就如皓月般无暇,苗璎璎好奇地拈花观摩,只见这花上粘连着小小的翠绿花萼,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假的,她不禁感佩道:“原来是假的,好手段。”
梨玉露摇摇头:“璎璎还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