漱玉宫中,贤妃正让削冰为自己染蔻丹,鲜红的指甲如轻绽的凤仙花妖艳,贤妃长睫微落,凝神欣赏着指尖。
“邱嬷。”
邱氏连忙过来沏茶。
贤妃看了她一眼,道:“祁王府的宴会可都散了?”
邱氏不知道,她回道:“照理说,这个时辰了,该散了。”
贤妃打了个哈欠,轻轻颔首:“行了,本宫也去贺他一贺吧,皇后那处也已经打过招呼了,祁王开府设宴,她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。”
但邱氏方从外边来,向贤妃禀道:“娘娘要出宫这不难,就是这会儿大雨倾盆,娘娘凤体金贵,若是浇了雨水……”
贤妃道:“不妨事,本宫也许久没出宫了,那皇后佛口蛇心,过了今儿,只怕没有明儿。去吧,让车马在宫门口等候,本宫稍后便到,不必铺张,轻装简行即可。”
既如此,邱氏便不再阻拦了,下去着人置备车驾。
雨势渐渐转小,但依然缠绵不绝,贤妃的车马在祁王府门前停驻,削冰朝外敲了三下车门,车门中开,一支伞从门外撑开递了过来,护送贤妃下车。
地面砌得平整,雨脚如麻,淅淅沥沥。
贤妃皱起眉头,拎起一角素衣罗裙,很快糟乱的雨点便将她的衣摆染污,贤妃脸色不悦,低头由侍女撑伞,曲柄七凤黄金伞沿着伞骨飞落无数水珠,溅落地面,如同开出朵朵晶莹的玉梅。
祁王府内,沿着一弯溶溶荡荡如浸了皓月的曲水,前至内舍三屋,其一主屋,供主家宴客聚会之用,一为书房,藏经收卷,束之高阁,一为库房,收敛天下奇珍,荟聚一堂。这三屋并几间高矮一致的院落,鳞次栉比,皆用琉璃瓦覆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