穗玉园中,他追逐她的脚步,只想让她帮一个忙,让她救助一只走投无路的小鸟儿,她抱头鼠窜,还是被他抓住了,她在惊恐大叫中晕了过去;
被发现心事,他来还自己珊瑚珠头绳,她不肯要,还说让他扔了免得彼此介怀……
桩桩件件。
越想忽略,就偏偏越往脑子里钻。
要是那时候,君至臻就已经喜欢自己了呢?
他心里有多难受……
苗璎璎,你真是个迟钝的大傻瓜。
你不但信了,他是恶意推你下太液池,还信了,他天生孤煞,来人间还愿赎罪的,没有人能够亲近他,你还信了,他性格本来如此,就连亲生的母亲都合不来,说不上一句话,你最不该信的,就是他从小嫉妒君知行,处处和君知行为敌,凡是君知行喜爱的,他都不喜欢甚至想要毁掉。
她带着一种偏见和误解,一种恐惧和逃避,战战兢兢地躲了十年,不敢提他的名字,不敢见他面,不敢有一点肢体的触碰,甚至,只要旁人提及他,她都会突然紧绷。
苗璎璎眼眶泛起湿潮,懊恼地想着,埋怨自己居然偏听则暗,对君至臻有过这样深的成见,害他这么多年隐藏心意,这么难熬。
差一点儿,她就成了祁王妃,不敢想象他是带着什么心情向贤妃说,他要去凉州的。
也不敢想象,那天芦花结霜的清早,他在十里亭中,坦荡地祝福他和君知行白首永偕、同心终老,内心却只怕是千刀万剐。
身后的床褥陷下去了一层,在她陷入深深内疚的时候,君至臻已经躺上了床。
在她的背后,呼吸平稳地起伏,真实而宁静地存在着。
苗璎璎突然再也忍不住,翻过了身,肩膀撞得身旁的红绳摇晃,铃铛清脆作响。
君至臻被动静所惊,看她的脸蛋,突然发觉苗璎璎眼眶彤红,心头微震:“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