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饿了。”
苗璎璎差点拿汤勺去揍人。
她挤出一点点笑容:“是了,殿下已经两日没用过水米了,我让厨房给你熬点清粥过来,殿下等着。”
她端上药碗,转身出门,生着闷气走得格外潇洒。
屋子里一派静谧,君至臻垂眸看向给她留在长脚凳上的一碟蜜饯果子,感觉嘴里的苦味丝丝的要融化开,他伸手抓了一颗蜜饯塞进了嘴里。
果子是甜的,心还是苦的。
有一些事没法自欺欺人,君知行说的一点不错。
苗璎璎不可能是因为爱他,才说要嫁给他。
那天在城外十里亭,她等了他足足一天,用那枚他输掉的兰花签要求他和她成婚。
之所以没有立刻答应,不是因为他那个时候拿不准这一点,而是太清楚答案,所以他明知道苗璎璎是出于别的目的,甚至有可能是为了君知行,那么,他要这样做吗?
长久以来的压抑和偏执,令他短暂地昏了头,失去自我——
好像就算如此,他也无所谓。
他对自己说:我是心甘情愿的,哪怕被她摆到工具的位置。无论她是要借我宽抚太傅,借我洗脱污名,还是借我给君知行添堵。她要成婚,要我,那我就是甘之如饴的。
但人都有贪欲,得寸就想进尺,得陇便要望蜀。
君至臻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发现自己不再满足于被她当做一件用得趁手的工具了,他渴求着她的喜欢。
然后,当在宫宴上,她故意斟酒给他喝,借以还击桑榆晚为君知行斟酒时,君至臻觉得大概……心碎莫过于此。
高楼起,宴宾客,然后,一夕倾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