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,就算昔日公主因为曼娘的事心怀嫉恨,对她有过滥用私刑之举,可毕竟是公主,竟然因为自己,在山中出家。阮闲无法不恻隐,无法不愧疚。
君乐兮没有一丝看到他出现在这里的意外,行了一礼:“居士安。”
并告知他:“你们所求的姻缘带被风刮下山去了,让居士的夫人再求一条吧。”
她转身离去,步履从容。
阮闲震惊,他快走几步,来到嘉康公主面前,语气急惶:“公主,可是阮闲害你至此?”
为拦住她的去路,阮闲抬手握住了君乐兮的左臂,她略微皱眉,“居士身为清流士人一派年轻翘楚,怎可拽一坤道袖袍,传出去岂非惹人耻笑。”
阮闲怔忡:“公主……你当真,是因为我……”
君乐兮道:“当日,琼林宴后,阮居士风头大出,又于一众文人雅士面前,亲口与贫道说得明白,斧钺相逼,汤镬加身,亦不屈服于皇威,当真振聋发聩,贫道也不得不时时念及居士风骨,为之心折。祝贺你们落难夫妇终成眷属,一个是富贵不淫,一个是威武不屈,岂不是天作之合,正该鸾凤和鸣,白头永偕。”
君乐兮无法挣脱,便从黄冠上取下簪帽的发笄,将衣袖捣烂,从中间将被他抓住的衣袖划开。
袖幅破烂,阮闲只能握住一片撕裂的衣角,怔忡无言地凝视着她。
“清羲过往不知事,借住寿阳时,叨扰居士多日,望居士看在不知者不罪的情况之下,对清羲的年少糊涂宽恕则个,今日清羲自愿入道门赎罪,割袍断义,往日种种,但愿居士与夫人不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