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的水土就是养人,这才初春,漠北连一株花草都开不出来,长安夜里竟有恼人的蝉鸣了。
宁徽沉吟出声,音色低沉悦耳:“全军蛰伏此地,等太阳出了再进城。”
夜里起了风,长长地自郊外游荡而来,抚入京中,吹开了一扇窗。
文雪音感觉到一丝凉意,把雪白的脚趾缩进被子里,手却伸出被子去接那缕风,她皓腕如霜雪,被这么一吹便起了一阵浅粉的印子,秋棠惊醒过来,连忙起身去关好了门窗,见文雪音也醒了忍不住嘟囔一声:“夜里我分明都关好窗户了,要我说,咱们这院子里但凡是西院的人来,都邪门的很!”
文雪音听她说得有趣,目中来了几分精神,她白日里睡多了,夜里倒也不怎么困,道:“过几日去文会,我穿什么好?”
秋棠喜道:“姑娘想打扮是好事!婢子早考量好了,要不就穿那件兔毛领的水云纹罩衣,要么就穿那件玉色的绒面长裙,要么穿烟水色的广袖流云衫,全凭姑娘喜欢!”
文雪音听着,开始认真地考虑起来。
这个时节的天气,别人家的姑娘都能穿轻巧灵便的裙衫了,她却只能穿冬衣去赴会。
她道:“若是穿裙子,我似乎没有相配的首饰。”
上一回穿裙子,已然是两年前了,珠宝蒙尘,是会旧的。
秋棠道:“没事,横竖还有几日,明儿婢子和姑娘去街上挑一挑。”
文雪音甚少出门,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回外人,她本也不是个爱在外面溜达的,但是偶尔去一次倒也不错,只是这事若要让爹爹知道,怕是又要让好些个人跟着她了。
“明日,咱们悄悄去。”文雪音道。
运气好些,还能赶在爹爹下朝前回来,神不知鬼不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