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那时尚小不知害怕,哪怕是这样的贺玄也没让她吓得躲起来。
父亲让她叫他玄哥哥,她嘴甜,张口就来。
但到现在,她再也叫不出口。
母亲以为她长大了,脸皮薄怕羞,但她心里清楚,是因为这几年聚少离多,有次他从襄阳回来,母亲与她正当在赵家做客,她趴在窗口看见他立在庭院里与赵坚说话。他穿着漆黑的衣袍,却披着赤红的斗篷,头上的金冠闪闪发亮,那一刻,不知为何,她好像不认识他了。
瞧见她,他也没有过来说话。
以后再相见,莫名的就好像隔着一层什么,或许他们原本就不是同一类人,她渐渐的将他淡忘。
可现在,她却知道了他的将来。
杜若有些心乱,不明白为何贺玄会做皇帝,那些梦实在太荒唐了,可偏偏梦到的都已成真,她弯弯的眉略颦,偷偷瞧了贺玄一眼。
去年他去岭南镇压起义,扩充赵坚辖下领土,壮大大燕军队,已是有一年未见。
但十八年岁的年轻男人仍如往昔,墨色的锦袍穿在身上,像浓郁的夜,他隐于黑暗,不动声色,腰间的长剑却焕发出夺目的光彩。那是前几日赵坚封他为雍王时所赐下之物,宝剑赠英雄,好彰显他对这位年轻王爷的看重。
赵坚在外便常说,他是把贺玄等同于他三个亲生儿子一般看待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