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的沉默足足维持了两分钟,祁西屿才回过神来,胡乱将衣服塞回盒子里,用力盖上盖子,放到床脚。
关宁襄想要化解尴尬,随便找了个话题:“导演组还真是考虑周到……”
很好,这话一出来,气氛就更尴尬了。
关宁襄顿了顿,干脆破罐破摔:“可惜我们又用不上……你不会要我兑现承诺吧?”
她将难题甩给祁西屿,后者顿了顿,随即笑道:“放心,我不会。”
关宁襄突然发现,自己对祁西屿,好像总是很矛盾。
当年他没做到最后一步,她耿耿于怀到现在,可她也清楚,假如祁西屿真做到最后,她也未必就会高兴。
现在又是同样的境况,祁西屿要是说逼她穿猫咪装,她肯定不会高兴,可他说不会逼她穿,她也没有多高兴。
关宁襄都忍不住偷偷问自己,你到底想怎样?
“反正,你说话不算数也不是第一次了。”祁西屿又慢悠悠补上一句。
“不是……”关宁襄这可忍不了,“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?你可别给我泼脏水……”
祁西屿眼神动了动,忽然凑近,也不说话,只用视线紧紧锁住她的眼睛。
关宁襄一顿,后半句话就说不出来了。
周围忽然安静下来。
窗户开着,有风吹进来,旁边的纱幔在轻轻飘摇,玫瑰花的香味若远似近,粉红色的灯光洒下来,莫名有点热。
关宁襄本能觉得有点危险,想要退开,可祁西屿那双眼睛有点邪门,天生自带吸引力,被他盯住就逃不掉。
她心里模拟了千百种后退的路径,实际上脚步一动未动。
“由我说出来多没意思。”还是祁西屿率先打破这暧昧,收起那叫人心慌的气势,直起身轻描淡写道,“你自己想。”
关宁襄刚才觉得他不过是开个玩笑,现在看他这样子,倒真像是她说过什么话又不算数。
不知道为什么,关宁襄感觉他的潜台词是在谴责自己是个“渣女”?
她忍不住又努力回想了一遍以前两人之间发生过的事情,她确实没有言而无信过。
关宁襄刚想跟祁西屿对质,门铃响了,她只得先忍着,问了句:“谁呀?”
“我要了点东西。”不等外面回答,祁西屿就走过去打开门。
关宁襄偷偷望了眼,发现他居然点了餐,还有一瓶酒。
“晚餐没吃饱?”等门关上,关宁襄问了句。
这节目挺有钱,除了酬劳给得丰厚,节目中也很大方,吃这方面更是从来没亏待过嘉宾。今天的晚餐同样很丰盛,不过祁西屿确实没吃多少,她还以为他不饿,难道是不合胃口?可那些菜,很多分明是他喜欢的。
“也不是。”祁西屿将茶几拉到阳台上,这屋子里灯光实在暧昧,不太适合吃东西,“坦克跟我说,喝酒有助于恢复肌肉疲劳。”
关宁襄想起今天那几百个俯卧撑,有点担心:“你胳膊还疼吗?”
祁西屿不知想到什么,摇头:“不疼,小意思。”
小意思还喝酒恢复疲劳?关宁襄认真想了想才明白,他这是在逞强,果然不管什么男人都死要面子。
她也没拆穿,抢着帮他将凳子搬出去:“我陪你喝点?”
“你不是戒了?”客房服务送的就是两个酒杯,祁西屿嘴上这么问,却也倒了两杯,将少的那杯递给关宁襄。
“戒了但也没完全戒。”关宁襄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喝,领证那晚实在是喝太多,这么半杯肯定没问题,“我一般在外面不喝,自己……少喝点没事。”
说到那晚相关总归是有点尴尬,关宁襄主动跟他碰了下杯:“敬你,今天很厉害,辛苦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祁西屿微微一笑,“你满意就好。”
关宁襄:“这话说的……好像你多在乎我的意见似的。”
“把‘好像’去掉。”祁西屿点了菜却不动筷,手指勾着酒杯轻轻摩挲。
关宁襄心脏狠狠一跳,抬头看他。
“我们是利益共同体……”祁西屿缓缓解释,“你的意见我怎么可能不在乎?”
关宁襄:“……”
她闷闷喝了口酒,然后说:“祁西屿,我发现你这次回来,变了很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