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观鱼一愣:“嗯?”
手猝不及防被抓住,察觉到他干燥微凉的指尖,沈观鱼差点失声喊了出来,然而那漂亮的手已经退开,远去了。
再看手上,是一张叠好的纸,沈观鱼按着胸口,抚顺被吓得急促起来的心跳。
赵究像没把方才的动作当回事,说道:“这是诸方口供。”
她这才傻傻点头,打开看了一下,“臣媳多谢陛下。”
“侄媳客气了。”他的声音已经懒了下来,像是困倦了。
其实,那一声声的“侄媳”和“臣媳”,沈观鱼心中听着是别扭的,脸上也露了些不自在。
在昔年同窗、如今是皇帝的赵究口中喊出,莫名显得不伦不类的。
“不喜欢朕这么喊?”赵究眼色变得深暗,烛台下的手指轻敲膝节,其实他也不喜欢。
沈观鱼摇头:“不是,臣媳只是不大习惯。”
“既然不习惯,那就改了吧,往后便唤你——玉顶儿?”赵究轻挑起墨眉,微歪着头时慵懒又玩味。
他怎么知道自己这个小名?
这还是沈观鱼刚出生的时候,阿娘见着莲池中一尾玉顶蝶尾的金鱼,才给她取的这个小名。
“陛下说笑了,唤臣媳沈氏就是。”沈观鱼赶紧低头道。
二人正常该是一年都不会说上一次话,改不改原没所谓,只是“玉顶儿”实在是失礼,让她骤然升起不安。
赵究的眸子转瞬成了冬日的湖面,结了冰泛着寒,“朕准你用未出嫁时的自称。”
沈观鱼从善如流:“臣女谢陛下。”
他想错了,沈观鱼还是变了,旧年的活泛放肆、不拘小节都化作谨小慎微、刻板收敛,他不想见沈观鱼将那些光芒藏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