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观鱼知道赵复安有多爱惜他那高洁无瑕的名声,寻常贵戚去华章园寻欢也不稀奇,偏他装着爱妻太久,怕被人知道装相,又舍不得远离女色,才成了今日败势。
自己当初相看之时,怎么就没瞧出这点子道貌岸然来呢。
“他自己倒去了华章园会娇娘,我怕什么。”沈观鱼和亲近的丫鬟没什么好瞒的。
“原来是这样,外头传得多好听,说世子对小姐多好多好,照我看,这些年咱们这日子艰难,不就是因为世子放任婆母欺负小姐,一点都不理会……”
沈观鱼也懒得再听,说道:“向来夫妻,深情相许的不过十之一二,撑着相对到老罢了,不必多说这些无谓的事了,早点歇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两个丫鬟一个帮沈观鱼卸了钗环,一个吩咐热水去了。
沐浴之后,沈观鱼穿着一件苏梅色薄罗衫子就出来了,乌发半干松松盘在头顶,丰姿冶丽,柔桡轻曼。
梳妆台前临着一扇圆月漏窗,镂花的蜜褐窗户上映着外头的绿芭蕉,美人对窗照镜,梨花微带雨,蝉露秋枝。
镜中貌,月下影,美得足以入画。
扶秋拿了帕子过来帮她擦干头发好睡觉,对着镜子叹道:“小姐这模样,谁娶回了家不得好好疼惜,日日相对呢。”
沈观鱼笑道:“你如今可不就是日日相对,这你盯着,我这也不算白长。”
析春在床帐上挂了五毒纹的香囊,也搭话:“是呢,小姐模样好,这都是谷雨了,奴婢才想起来该除五毒了,就趁小姐回家这两日赶紧做了,今日正好挂上,有了这个,保管什么毒虫都伤不到小姐娇嫩的肌肤!”
这是析春从自己娘亲那学来的手艺,绣着蝎子、蜈蚣、虺、蜂、蜮的五毒锦囊,图案独出一帜,里头填着各种说不上名的药草,香气清淡,但驱除毒虫极有效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