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观鱼一路朝着大理寺狂奔,可到了那里该说些什么,怎么进去,她一概不知道。
唯一能祈盼的就是大理寺因为这次谋逆,守卫会不会松懈一点。
京城里果然乱成了一片,本该是热闹的端午,街上百姓只剩下匆促收摊的小贩,还有不时骑马奔驰而过士兵,大概是传递消息的斥候。
沈观鱼只一心奔去大理寺,她喉痛涌上一阵甘甜,心脏几乎要蹦出胸口去,脚步也越来越沉,最后几近要昏了过去,不得不靠坐在街边的墙根下喘息片刻,扶秋也追了上来。
不一会儿,“陛下大捷,诛杀逆臣!”的叫喊声就从城门口传了过来,将捷报传至整个京城。
沈观鱼睁着无神的眼望街尽头望去。
这场叛乱竟这么快被平息了,赵究早有预料,看来之前的登州军,就是他悄悄调来的,只怕不止调了一支军队。
故意放走三皇子,赵究这一把,赌得真大呀。
街道尽头黑云一般,走过来一支军队,为首的正是当今大靖朝的皇帝,左右护着申敛、丛云,稍落后一些的是登州指挥使罗丰棠,另一个是雍州指挥使,徐脂慧之父徐达业。
一身玄色甲胄的赵究,清贵之气消失,孤傲睥睨的气势令人胆寒,战场的血气尚未散去,此时被他随意看上一眼,跟被钢刀上下刮了一遍似的,让人忍不住缩紧了身子,乖乖臣服。
造反的关宁军的统帅和三皇子被押在囚车里,打断了手脚,形如烂泥。
沈观鱼呆呆站起,看着军队由远及近,忘了跪下。
赵究也看到了她,模样狼狈,手臂上的血迹刺目,这么动乱的时候孤身站在了街头,他不着痕迹地皱起了眉,眼底浮现几分厉色。
他今日忙于捉拿逆党,自然顾不上齐王府发生了什么,但沈观鱼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心焦,又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弄清她到底怎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