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想这世上偏又有那一等寻事人,又是那个参谁谁没事御史黄灿。这黄灿却翻出先帝时旧例来,原来,先帝时,越王薨,先帝缀朝只有五日。黄灿以“先越王于先帝,叔父。吴王与陛下,叔祖。”叔侄自然比叔祖孙为亲近,有先帝成例,为吴王缀朝当不比与越五缀朝之日多。纵九哥是吴王亲孙,然过继后,便不是这般算法,至多与越王等。
九哥叫他一口气儿憋胸口出不来,谁个叫他心里终还有礼法,不想辜负先帝呢?只得拿眼睛去看梁宿。梁宿心里暗骂这黄灿多事!丁玮早与梁宿说过:“官家虽是仁厚之君,却并非懦弱之辈。休要‘劝谏’得太狠了,年轻人,顺着他说,他还能听,与他唱起反调来,只怕要愈不肯听你。说句不恭敬话儿,年轻人都是属驴,牵着他不走,打着还要倒退哩。”
梁宿思索半日,深觉有理,这才有议礼时请九哥缀朝七日之事。今日黄灿此举,岂非便是要打着他倒退?当下上前喝止。黄灿却将脖儿一梗:“我是御史,极言直谏乃是本份。”反说梁宿有媚上之嫌。
梁宿一把年纪,临老得此“赞语”,胡须气得直抖。丁玮上前道:“既各觉有理,不如明日一辩。”九哥忙应了。
朝散后,九哥与政事堂等一处商议此事,梁宿也是叫黄灿气着了,道:“黄灿邀名而已。”靳敏会心一笑。九哥听着梁宿之考语,顺势道:“却也是个敢说话,不好堵塞言路。赐他金帛罢。”却不提要纳谏之事。
归来说与玉姐,玉姐低头半晌,道:“我却有个法子,也不知行是不行。”
九哥因问计将安出。玉姐道:“现两宫都,尤其慈寿殿,辈份儿又高,她发个话儿,自然要省许多事来。只有一件……”
九哥道:“甚事?”
玉姐道:“这等事儿,可一不可再,多了,便要叫人说欺负无子寡妇。我原想着,若是日后有个旁事儿,好请她老人家出个面儿,如今这……” 若放着去年此时,她不须与九哥商议,许便将此事做成。此时因反醒,便不肯出这个头儿,只将主意说与九哥。
九哥听到“日后”二字,不由心头一跳。玉姐却又试探着道:“想来慈寿殿说一句‘大臣们要维护,不过是礼法。官家要,只是人情。所谓法理不外人情,何不两全之?’也不是甚难事。”
九哥默然。
作者有话要说:周末科室集体活动,周五出发、周日返程。叹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