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不说，这么做真的太残忍了。

同样是女人，女人理解女人。

要不是看到自己哥哥如此痛不欲生，即将苍老而死，丹瑶也不愿意这么做。

启明神色黯然：“我娘是怨极、恨极他的负心，可临终之前，却又一直念着这个男人，如果她泉下有知，知道父皇并不是有心负她，而是天意弄人，肯定不愿眼睁睁看着他伤心而死！”

他仰起头来，眼角似有晶莹的液体：“万般皆是命，半点不由人，就让他把一切都忘了吧，皇帝本来就是孤家寡人，爱情这种东西，对他来说太奢侈了，忘了我娘，也忘了我，挺好的！”

丹瑶听他这么说，又是感动，又是愧疚，一双眼睛红得厉害。

她没勇气带着启明去乾清宫，只敢站在明华宫门口，目送他远去。

“阿火，你说，我这么做，是不是太残忍了？”丹瑶转过脸来，双眼通红地看着项炀。

“你怎么会这样觉得呢？”

“启慕灵给我家生了一个这么懂事孝顺的孩子，可我却要为了一己之私，残忍抹去她最爱男人的记忆，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冷血的刽子手！”

看到丹瑶如此难过，项炀心里狠狠薅了一把，眼圈也红了：“阿瑶，你别这样想，你这么做，也是为了救你哥。”

“可这样，对她太不公平了？”丹瑶呜咽着

项炀心疼地将她搂到怀里，低沉柔声道：“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，人都是自私的，你只是保住自己的亲人而已，这么做又有什么错？出这个主意的是我，要是认真计较起来，错的人是我才对。”

“阿火……”丹瑶抬头看着昏惨惨的夜色，泪意更深。

这一夜，没人知道启明进入乾清宫，与上官瑜说了什么。

守在殿外的宫女太监，只看到了金玉灿烂的灯火，整夜照彻，却又染上了无声的凄凉。

直到第二天清晨，天空的东方泛起肚白，启明才从乾清宫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