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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清浅目光的由暖转冷杨清元怎会看不到?许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,杨清元只是豁达地微微一笑,微微躬身,再次向沈鸢行礼。

“臣能见到殿下已是荣幸,不敢再叨扰,臣就此退下。”

沈鸢无言地点头,抬手想把帕子递还给他。

“一条帕子而已。”杨清元没有接,仍是保持行礼的姿势:“只是在这马背上生活的蛮族习惯了慕强凌弱,殿下即使身为王妃,但若轻易显露脆弱还是会受他们的轻视。因此臣才劝殿下,莫在外人面前落泪。”

他一句一句地劝诫沈鸢,仿佛此时不是汗王养在帐中的臣,还是原先那个侍奉□□的周臣。

“往后殿下如有任何需要,尽管差玉姿姑娘找臣便是,臣定会倾力相助。”

杨清元俯着身子低头说完最后一句话,转身走开,没有留给沈鸢任何与他再对话的机会。

沈鸢目送他离开的身影,低头望向手中他给的帕子。帕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,上面绣上的一株红梅已经掉色泛黄,想是放在身边收藏了很久。但原主人细心维护,这么多年帕面仍旧雪白。

这样柔软的绸帕,这样精致的绣工,是中原才有的物件。

沈鸢小心翼翼地收起来。虽然初始那一刻她对他的易主行为心存芥蒂,但能在荒凉陌生的草原上碰到一个同族之人,还是让她内心深处感到慰籍。

“他怎么才说了这么两句话就走了?奴婢还想着好不容易碰到个会说汉语的人,兴许能让他和殿下多聊聊呢!”玉姿显然没想那么多。

“说什么呢。”沈鸢转头道:“我是汗王的妻,他是汗王的臣,男女有别君臣有别,怎可在这么多人面前走得太近?”

“哦。”玉姿受了训导,低下脸。

沈鸢摇摇头,真是拿这个姑娘没办法。她明明在宫廷里呆了那样久,才来草原没多久却立马沾染了这里随性奔放的习气,竟然将过去宫廷驯化出来的规矩礼教都抛之脑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