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浑身忽地战栗:“小人不能…不能收娘娘…的东西…”她的眼神满是惶恐。
沈鸢突然明白过来。
她以大周王朝的制度比照朔北部,汗王的后宫类比大周皇帝的三宫六院,她若是贵妃,这个少女就是低一等的妃嫔。因此虽有上下尊卑之分,但本质上大家都是有着正式头衔的“人”。有“人”的规制,有“人”的尊严,上位者的生杀予夺总有边界。
只朔北汗王帐中的女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。
这些姬妾不会被当作主人的正式妃妾,不过充帐而已,本质上是奴女,与奴隶也无两样。
奴隶不算人,顶多是会动会说话的草芥,没有生的权利也没有死的权利,命运全系于主人的一念善恶。
纵使沈鸢在汗王眼里不过和亲妾室,但于少女而言也是主人。
草原民族不似中原人那般规矩森严,但有一套更原始的方式简单明了地划分人的等级地位,是比大周的君臣主仆更要严酷。
沈鸢不知自己如何做到的心领神会,但这两日在漠北的所见所闻确使她此刻恍然大悟。
涩然收回手,用不太熟练的朔北语问:“你跟着汗王几年了?”
少女低头回答:“两年了。”
沈鸢思忖一刻:“汗王…对你好吗?”
少女想了想,认真点头:“汗王,他没打过我。”
沈鸢顿时如鲠在喉。
沈鸢坐下来,坐到少女面前。少女还在跪着,手掌撑在地毯上,垂着的脸不敢看沈鸢投过来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