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!”玉姿下意识地抱住沈鸢,眼睛睁得好大。
兵卫抢先一步把沈鸢拉到身后,拔出锋利腰刀,刀锋在夕阳下划过银色的光。
他听见身后年轻的王妃用朔北语平静地说:“如果来的是敌人,不用护我,请用你手里的刀让我少受痛苦。”
兵卫没有回头,也没有回答。
那头的暗影踏马而来,越来越近,模糊的身影逐渐放大,前排的头领身覆黑绒大氅,长而密的绒边随风摆动。
第一次见他的时候,玉姿说:
“黑乎乎的,好像一头骑在马上的黑熊。”
沈鸢的泪水要夺眶而出!
岱钦骑马飞奔而来,浓密的散发与长须极速地向后飞扬,将他脸上裸露的眉眼突显。
锋而挺的眉压着双目,眼睑的折痕如此清晰,深陷的眼眶中黑眸似能照亮前方。他稳稳地坐在飞驰的马背上,目光射向前方大帐前苦苦等候的王妃身上。
“我们胜了!”营地中的守卫们振臂高呼,呼声如同四月翻滚的草浪一浪高过一浪!
岱钦的雪白宝马停在帐前,沈鸢还没来得及回神,眼前突然一片黑暗。
岱钦结实的臂膀搂着她的后颈,有些粗鲁地将她按进怀抱里。胸口起伏都施压于沈鸢的脸上,她感到他的呼吸有一刻停顿。
守卫们的高呼声响彻空旷天地,迎接岱钦身后催停战马的得胜军队。他们坐在马上朝天挥舞战刀,刀锋上鲜血顺流而下蔓延到刀柄,与脸上和身上的血污融为一体。
处在黑暗里的沈鸢脸上脖颈上也湿乎乎的,刺鼻的血腥味一如之前,她知道那是每一场战争后都会留下的痕迹。
岱钦的力道着实不会把控,沈鸢的脸被他压在他的胸膛上,险些喘不过气。